作者：周婧琦，“爸爸真棒”主笔，国际化教育资深观察者。

你见过凌晨一点的上海郊野公园吗？

William躺在防潮垫上，耳朵里灌满了蛐蛐的叫声。被他叫来帮忙的同学已经睡着了，他还醒着，盯着头顶没有一丝光污染的漆黑夜空，第一次发现月亮原来可以这么明亮——这是他第一次在野外过夜，就为了拍摄A Level课上的一个电影短片作品。

在这个名叫《Oasis》（绿洲）的故事里，他独辟蹊径，打算从一条流浪狗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，和公园的“怪人管理员”（由他扮演）交上朋友，最终在这个公园（绿洲）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家……

6个月后，《Oasis》获得了剑桥卓越学子奖。

翻开剑桥大学国际考评部的“卓越学子奖”获奖名册，大多数都是A Level千人大校的学生，像William这样来自耀华古北这种“小而美”艺术高中的，格外不寻常。而且，在Digital Media & Design上拿到High Achievement（中国最高分）的，全国更是只有2位！

我和William见面的地点是耀华古北的Textile纺织面料教室。这间教室之前被学生们拿来研究扎染，各式粉色、玫红、胭脂红的布料悬在空中晾干，空气中弥漫着白醋的味道（扎染中的固色剂）；窗台上放着植物，但它们可不是用来修身养性的，而是被小心地制作成微型人台上的精美服装——学生们在把植物的肌理运用到服装设计中。在这所艺术高中，创造力就像藏宝洞里的宝石一样散落一地，不时吸引住你的目光。

许多大企业、大厂已经看中了艺术这块“宝石”。家长和学生们发现，有海外留学经历的艺术生的出路，早已不再是印象中“贫穷的艺术家”，而是纷纷被互联网大厂、4A广告公司、地产与制造业巨头录取，拿到不输商科、CS的起薪。从2018年到2020年，艺术留学的人数连年增长，最快的一年高达254%！

而位于上海市中心长宁区的耀华古北，源自“耀中耀华”这个有90年历史的国际化教育品牌，前不久，它自己也刚过了20岁生日。在艺术这条快车道上，它近年来的申请颇为亮眼——2021年有70%艺术生获得QS艺术设计类全球TOP3录取（伦敦艺术大学，帕森斯艺术与设计学院），常规方向也有55%学生获得QSTOP30大学录取，比如西北大学、密歇根安娜堡、UCL等录取。

过去，我们就曾经在耀华古北惊喜地发现了“学霸艺术生”、“学商科的艺术生”、“学工科的艺术生”，那么，William这个新晋“剑桥卓越学子奖”是如何长成现在的模样的？培养新时代艺术人才的“密码”又是什么？带着这些问题，我听William和耀华古北的老师们讲述了他的故事。

一个“艺术家”的诞生

故事的开头并不出奇：在数字媒体与设计（Digital Media & Design）这门A Level课上，William需要拍一个电影短片，他选择了其中一个题目：从动物的视角出发，为一个公园拍摄宣传片。William很快写出了一个“流浪狗找家”的故事脚本《Oasis》，寓意在城市人情冷漠的沙漠里，有一块人和自然可以和平共处的温暖绿洲。但此时，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
因为影片要以流浪狗的视角展开，William就去做了研究，希望能真实地表现出狗狗眼中的世界。他发现：狗是“色盲”，只能看见蓝色和黄色；视角是270°，比人类的230°宽广不少；走路方式也和想象中不一样，一般人可能会以为狗就是摇摇晃晃地走直线，但他观察了自己家的狗后，发现它走的其实是S形曲线……他用观众可以接受的方式在影片中尽力还原了这些特色；他也不愿意用网上下载的狗叫声和脚步声，觉得它们是不真实的“罐头声音”，可偏偏他家的狗又胆子极小，看到William拿着话筒走向自己，就吓得蜷缩到角落里，于是他只好把录音机放在狗窝上录了一夜，第二天再从浩瀚的材料里寻找可以用得上的部分；

最让我惊讶的是“流浪狗和公园怪人交上朋友”这段情节。William自己出马扮演“公园怪人”角色，这个人平时的工作是修剪花草树木，但他不喜欢外面的世界，只喜欢公园里的世界，因此不愿意住在员工宿舍，而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园里。为了拍摄到“怪人”晚间休息的场景，William本来想借用公园的小屋，却没得到允许，于是他干脆自己用野餐垫、木板等搭了一个“小屋”，和同学一起在野外露宿了两天，才把想拍的镜头都拍到了完美。他说，光是一个狗狗跳上肩膀的镜头，就重复拍了十几次……

听William讲述拍摄故事时，我几次都在心里暗暗惊叹：“做一个学校的作业而已（虽然是重要的作业），有必要这样吗？”听到后来，心里只剩下敬佩，他年纪还这么小，工作起来却像那些传奇导演一样：完全不走捷径、不计性价比、全情投入、对自己的要求比谁都高……他的作品能拿到剑桥卓越学子奖，实在是实至名归。

老师Mr Ordonez也毫不掩饰对“爱徒”的夸奖：“William获奖我一点也不意外，他一直都在110%投入地做自己的作品。”同时他也“严正声明”：“获奖都是William一个人的功劳，我只是在旁边监督，看他的方向对不对，真正的‘驾驶员’是William自己。”不过我跟他们两位深聊过后，却发现William能拍出这样的作品，在耀华古北接受的“高级定制”艺术教育，其实也功不可没。

“高级定制”的艺术教育

耀华古北的“小而美”是极致的：艺术类课程每个班级不超过12人，而由于高年级学生选课情况的不同，William更是在数字媒体与设计这门课上享受了一班5人的“超级VIP待遇”。

数字媒体与设计的老师Mr Ordonez和William同名，也叫William，从小就有艺术梦想的他，读大学时为了支付艺术学院高额的学费，先跑去参了军，可能正因为如此，他是位脊背格外挺直、仪态严谨的“不太像艺术家的艺术家”。他是A Level数字媒体与设计（Digital Media & Design）的老师。这门课囊括了许多不同的专业方向：William是拍电影，其他还有同学在课上制作动画，有人学习摄影……

幸运的是，Mr Ordonez不仅在美国名校瑞格林艺术与设计学院学过插画和电影，毕业后还在多家企业从设计师做到艺术总监，不论学生对什么奇想天外的方向感兴趣，他指导起来都得心应手。在Mr Ordonez的“超级VIP小班课”上，他会了解每个学生的个人特点、兴趣爱好，帮助他们设定自己的个人项目，然后从头跟到尾，给他们提建议、安排方向。William这样非常有执行力、有想法的孩子，老师教完基础知识后，就给他制作好时间表，在需要的时刻提供帮助和改良建议；对于想要做动画的学生，老师就教她使用合适的动画制作软件、制作故事板；还有个学生的兴趣是拍照片，Mr Ordonez听了他的计划后，就给他建议：单一的照片作品会有些单调，如果结合互动性的装置或媒介，做成照片和影像的融合，会更有创意……

耀华古北的“教师天团”有不少像Mr Ordonez这样的厉害角色。比如雪城大学艺术摄影硕士、做过多年本科教学和海外艺术教育与策展的Luxin老师，10年+教龄、熟知A Level/IGCSE/IB各课程并有丰富设计行业经验的Irina老师，更不用说这里的时尚设计课程总监，根本是范思哲的首位华人设计师，参与设计了“美杜莎头像”的David Leung！这些老师不仅在专业上指导他们，也教会他们艺术家的工作方式。

除去艺术课程，学校还会提供很多资源来助力学生们的作品和申请。比如William很喜欢电影中的心理学主题，于是修了心理学A Level课，还申请了一门IPQ（这是A Level最近几年推出的“加分项”，有点像IBDP里的拓展论文EE），写的就是电影和心理学领域的题材。最后交上的洋洋洒洒5000词英文论文当中，不仅心理学老师出了不少力，连耀华古北的外方校长也亲自出马帮他修改。

最近，William已经递交了大学申请，而且完全没找机构。原来，耀华古北的艺术A Level两年内至少会带学生完成6个艺术项目，到最后，做大学申请的作品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像William这样对待自己的作品极其认真的孩子，绝对无法容忍作品被打上商业化的印记，因此，他的整个升学申请都是在耀华古北的升学指导老师帮助下做好的。

在人人找机构中介“包装”的当下，William的举措真的让我有点震惊，但转念一想，正如他的作品在剑桥大学国际考评部脱颖而出，他申请的那些知名艺术院校肯定能看到他和他背后“高定艺术教育”的含金量。

孤独少年的“破茧成蝶”

其实不到一年前，我曾经采访过William，但是这次再见到他，着实让我大吃一惊。十几岁的孩子真是成长得太快了！上一次接受采访时，他还和大部分高中生一样，在陌生人面前有点腼腆，不太会表达，身上的才华和创造力都在，但全是“埋起来”的，需要花大力气去挖掘。而这次，William已经完全放开了，充满热情地给我展示他的各种艺术作品、解释背后的理念和想法，完全可以想象出他日后和投资人或合作伙伴“推销”自己作品时的自信模样。

听耀华古北的老师说，William高中这三年，变化可大了。刚进入高中时，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不喜欢跟别人交流，以至于妈妈总是会来问她William在学校过得怎么样，担心儿子太过自我封闭。然而入校不到一年，William就开始交朋友、参加运动和学校活动、在全校同学面前打辩论……现在的William，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自信大方的年轻人，让家长和老师都十分欣慰。

这个转变，其实跟William从传统初中到耀华古北的历程分不开。他告诉我，自己初中时进的也是艺术特长中学，但在那里就真的是“一群人对着几个石膏像和水果，不停地画啊画”，和“刷题”没有两样。当年的William不跟别人讲话，也从来不听老师的话，同学们乖乖画石膏像的时候，他就一个人跑到教学楼下去画树……他说当年的自己是“叛逆”，然而我觉得，他在潜意识中也是为了和“刷题”对抗，保存自己在艺术领域的灵气。

在耀华古北的艺术课上，再也不用为了得到高分而去创作，他终于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，而老师都特别和善，尊重学生的想法，于是William和好几位老师都成了朋友。他还开心地告诉我，几天后的慈善晚会上他本来打算和同学一起表演音乐剧，有个同学临时有事，他就拉Mr Ordonez来参加，结果老师二话没说就同意了，让大家都有点小激动。

在耀华古北的三年里，William也逐渐发现，将来想要真正成为一个艺术家，是需要跟不同的人交流、用各种途径表达自己的想法的。毕竟，在他们的A Level艺术高中课程中，探究、反思、表达和创作一样重要——一张照片或画作的旁边，往往要写百千字小论文、阅读和研究大量艺术著作或名家流派，更要经常向老师同学说明自己的看法。这样，怎么还能做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“孤独艺术家”呢？

William对我讲起他在A2年级的新作品，那是一个时长40分钟、实景与动画结合的电影短片，他受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启发，把主角设置成一个有着“回避型人格障碍”的孤独男孩和一个掌握了人类一切文明和科学知识、但仍然不知道自己存在意义的虚拟“小精灵”。这两个困惑的灵魂都在寻找自己的价值，最后他们终于找到了——在彼此的互动之中。

“这个角色身上有一点我过去的影子，” William告诉我。所有的过往，都成了他艺术创作的灵感来源，也是他未来精彩人生的序章。